张彪一听,便知其所言非虚。
京城不同于其他地方,许多坊间百姓做一天工,仅得十几钱。
省着点儿,也只够买几天口粮,通常是吃了上顿就要愁下顿,少干一天活都要挨饿。
他们又没田地,因此朝不保夕,受粮价影响最大。
这类人,南城各坊中都有不少。
张彪也认识到严重性,点头道:“行,咱们早点动身。”
换了衣服,二人便来到南城门口。
此时城门刚开,进城的货商和京郊百姓排成了长龙,人声喧嚣,骡马嘶鸣。
即便动作快,从京郊拉来的砖石和木材还排在队伍中央,城卫挨个核查,磨磨蹭蹭。
杨骓见状连忙上前,嬉皮笑脸和城卫头领说了几句话,同时悄无声息,塞了散碎银子。
“后面的,先过来!”
二人显然很熟,城卫统领直接安排插队,排队的其他人已司空见惯,只是低声抱怨了几句。
此时正阳大街上还不太拥挤,二人带路,十几车砖石木材穿过大街,右拐入永乐坊坊巷。
由这里横穿,便能直达丰邑坊。
郭家湾的匠人们已等在巷边,或头戴斗笠,或将脸蛋抹的乌黑,都做了掩饰。
众人也不废话,直接押着车前行。
即便这样,也有些迟了。
行至崇贤坊时,不少百姓已蜂拥而来,将整条巷子堵的水泄不通。
他们满脸焦急,议论纷纷。
“其他粮行都关了门,听人说只有崇贤坊还买的到粮”
“怎么会突然闹粮荒?”
“谁知道呢,那些粮行老板,一个个都不敢冒头,上门都找不到人。”
“哼!你们怕是不知道吧,今年各州粮食欠收,那些富人又暗中将粮食全部买走,多半是要囤积居奇,低买高买。”
“妈的,这还让不让人活了?”
“西市那边人更多,听说都打起来了,西市署的人已关了坊门”
就在这时,崇贤坊门口一阵骚乱。
“什么,进坊还要钱?”
“还没听过这种事!”
面对百姓愤怒,崇贤坊的武侯挥舞着手中棍子,恶狠狠道:“这么多人,坊中可挤不下,舍不得钱就乖乖等着,又不是不让你们进。”
“我给!我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