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翰墨斋既是书店,也贩卖一些笔墨纸砚,铺子也不小,轩敞开阔,整整有着好几间,上上下下足足有着二层,因此对贾珩这种学子进进出出早就习惯。
正在擦拭书柜,整理书籍的十几个小厮,各行其事,安静中透着一股井井有条。
唯有原本在外面的伙计,落后几步跟着。
贾珩向里间走,站在一方古色古香的红漆书柜前,看着分门别类、整齐摞好的时文,轻轻拿起一卷,翻阅起来。
这是崇平以来,三鼎甲出身的读书人的时文汇编,贾珩凝神读罢,只觉结构严整,文法洗练,破题,承题,起讲,提比……代圣人立言,可谓一丝不乱。
得益于两世为人,魂魄强大,他的记忆力远超常人,翻了四五篇“范文”,只觉阖卷犹明晰于心,结合比对,也不由暗赞这时代的读书人,当真不可小觑。
纵然是他,有着前世阅览道藏打底,对古文并不陌生,可真要论起在四书的功底,他还是要差上许多。
“我现在还未进学,也就连生员也不是,若取功名,第一步需得经府试,考入京兆府的府学才是。”
“故而,需得寻一个举业前辈,否则,仅仅是看时文自学,恐怕学不出什么名堂来,蹉跎岁月不说,还无有进益,而且科举门道颇多,倘无人指点……”贾珩一念生出,忽地想起一人来,“前身之母为前身寻得一位业师就是一位落第秀才,姓周,就住在城中……前身已有大半年未去了。”
前身并不怎么喜欢读书,反而喜爱舞刀弄枪,操练武艺,前身之母在时尚能于一旁勉励其求学,但前身之母一故去,前身功课就落了下来。
“国朝承平日久,文官势力膨胀,如果没有读书人身份,纵是从军,也要受得文官集团排挤。”贾珩看着掌中的时文集,心头如明镜一般。
他也不说中什么状元、探花,乱世将临,也没什么用,如今陈汉局势形似晚明,他还能去翰林院中作词臣,苦熬几十年不成?
科举,无非是求个读书人的进士身份。
贾珩选了一本时文汇编集,又选了一本《国朝翰苑词臣文选》,至于朱子集注以及四书五经,这在家里都有,倒也不需另买。
贾珩对着一旁的伙计道:“这些先放这儿,我走时来取,敢问贵号小说画本在哪里?”
那伙计就是哑然失笑,道:“客官您随我来。”
显然也熟悉读书人的喜好,正经的书首重,故事画本类的消遣读物也是爱读的。
说着,引着贾珩来到一旁一间屋舍,就见数行书柜,其上摆放着《西厢记》、《牡丹亭》《唐传奇》各式画本,琳琅满目。
这在红楼梦中就有一节,宝玉的小厮茗烟见宝玉无聊发闷,寻了这么些书给宝玉看。
贾珩走至近前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