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,贾珩随着秦业进入花厅,分宾主落座,仆人奉上香茗。
秦业接过贾珩递来的聘书,拆封细览,须臾,手捻胡须,点了点头,笑道:“贤侄,佳期既择定,就可履六礼之仪了。”
秦业许是还不知昨日在翠红楼中发生的殴打贾珍一事,这位工部营膳司郎中,在工部属于那种老黄牛型的人物,兢兢业业,消息相对闭塞一些。
见秦业收了婚书,聘礼已毕,贾珩心下也松了一口气,拱手道:“婚事典仪礼制,还要请世伯看顾才是。”
秦业笑道:“贤侄家中情况,老夫已有所了解,如今既已下聘,倒是可以改口了。”
他这几日,思来想去,觉得既然女儿可卿中意这贾珩,倒不妨玉成好事,再说这少年仪表堂堂,举止有礼,待人接物,自有一番从容气度,许是个成器的,并非贩夫走卒之辈,引车卖浆之流。
他年纪也渐已老迈,膝下只一子秦钟,性情腼腆、柔弱,若有等人在外顶门立户,以后还能有所照应。
贾珩闻言,面色顿了下,起身深施一礼,郑重道:“小婿见过岳父大人。”
秦业起身,上前搀扶,把臂笑道:“贤婿,老夫只这一女,从小娇生惯养,过门之后,贤侄还要多包容才是。”
贾珩连道不敢,翁婿二人重又落座。
秦业又问道:“贤婿这两日在忙什么?”
贾珩道:“回岳父大人,不过读书,习武四字而已。”
秦业闻言,抬起一张苍老的面容,诧异道:“贤侄读书,莫非打算以科举入仕?可为何还要习武?”
在他理解中,武夫地位还是多少不如读书人的,科举是正经功名出身,且不用像武将那样拿命在战场搏杀富贵。
若他是正经科甲出身,也不会蹉跎半生,才在工部堪堪混到如今的五品。
贾珩道:“小侄的确有意求一个科甲功名,只是君子六艺,总要通一些才是,而且习武,可以强身健体,不生灾病。”
他也不好说,我看这乱世将临,外有胡虏肆虐,内有寇盗四起,习武退而保得家国桑梓安宁,进而拉起队伍,效陈吴刘项。
然后,被叉出去……
秦业手捻胡须,欣慰笑着说道:“贤侄此论诚是正理,国朝定鼎关中百年,至于如今,文贵武贱,翰苑词臣比之武将出身不知要清贵许多,在官场中用事、迁转都要便宜许多。”
贾珩心头暗叹,秦业作为陈汉体制中的一员,都有如此想法,可以想见如今的陈汉上下,重文抑武之风糜盛。
不过,这也是历朝历代至于王朝中叶的普遍现象,后世某朝何尝不是如此?
秦业又说了几句,似沉吟了下,道:“贤婿,贾府那边最近没有什么动向吧?”
而二人叙话之间,秦可卿和丫鬟宝珠和瑞珠业已到了珠帘后,